阳光杯盏 (创作谈)
弟弟扎西比我小两岁。弟弟一出生,我就随阿妣睡,我也很乐意,因为每晚临睡前阿妣都会给我讲故事。
2004年,为了开拓外部市场,李淑荣被公司选派为新组建的南方项目组组长,负责川东北地区测井解释及方法研究工作。尽管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和骄人的工作业绩,但摆在李淑荣面前的,不仅是川东北油区井深、含气井段长、多含硫化氢等复杂的地质条件,还有和其他同行同台竞技、抢夺市场份额的激烈竞争。困难面前,李淑荣与她的团队选择迎难而上。
阿妣叫俄玛初,虽然她的哥哥是博学的大德高僧云丹嘉措,曾当过松岗土司的藏文老师,也当过土司的管家,但阿妣不识藏文,虽然我的阿吾泽朗长期行走在汉藏之间,精通汉藏文字,阿妣却不会说汉语,但这一切并没妨碍她拥有智慧。现在回想,她讲的故事很多是嘉绒藏族用智慧战天斗地,战胜妖魔鬼怪的民间故事、神话传说,其中不乏幽默。我感觉她特别欣赏那些智慧,特别喜欢故事中幽默风趣的桥段。
乌云其木格:我插一句,在您回答中间,是不是把“有效利用系数”这个概念给大家说一下。据我所知,有不少人都不了解。
每晚,我都会在阿妣的故事中安然入睡。那些晴朗的下午,在青稞地和麦田间玩累了,我会躺在草地上,看群山在身边像莲花般旋转,看天空供奉脆薄的蓝,看白云从山巅匆匆掠过,我就会想起头晚阿妣讲的故事,就想山后是不是阿妣讲的那个神秘国度。
后来读大学,我离开阿坝,独自来到成都。那个冬天,成都突降大雪,那是成都少见的大雪。同学们欣喜若狂,纷纷跑出教室,在片片雪花间嬉闹追逐。一片热闹中,我突然感到莫名的孤独。我想起阿坝高原纷纷扬扬的大雪,想起落满雪花的屋顶,还有雪地上觅食的画眉鸟,于是读中文系的我提笔学着写了第一首诗,记得诗名叫 《成都的雪》。
阿妣让我觉得除了眼睛看到的世界外,还另有一个神秘的国度。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成都高校的诗歌流派此起彼伏,每个学校都有各种诗社,校园内的诗歌活动异常活跃,各路诗人在高校间走动,宣扬自己诗歌流派的理论,朗诵自己的诗作。当时,我的 《弦子舞联想曲》获学校的 “山鹰魂”杯诗歌奖,于是顺理成章,我参加了我们学校的山鹰魂诗社,热衷于诗社的文学活动。
(1)空间位置管理需要采用矢量数据结构。在地理位置表述时,矢量数据具有精确度高、数据量小的特性,以方便全面系统的阐述空间位置关系,对于数据图形、属性及数据恢复均能在短时间内实现,其具体格式如图4。
由波场变换理论可知,完成瞬变电磁场到波场的变换需要一系列变量,其中,由仪器实测各个测点的感应电动势可以计算出用发送脉冲电流幅值归一化的磁感应强度随时间的变化率,对其利用数值积分进行计算得到瞬变电磁垂直磁场值,即可获得基于瞬变电磁扩散场的数据P(s,t),U(s,q)则可以通过式(2)求解。完成波场变换后,采用地震数据处理方法对转换波场数据进行处理,得到单位测点的虚拟波场值,即可进行合成孔径成像数值计算。
毕业前,我把自己写的诗稿郑重其事地抄满一本绿皮的笔记本,还草草画了插图,权且算作自己的第一本诗集。
海兰有些忧心:“人人以为小主在潜邸时受尽恩宠,福泽深厚。如今妾身看来,怕却是招祸多于纳福。还请小主万事小心。”她微微黯然,“这些话不中听……”
九十年代末的一天,跟老诗人孙静轩先生聊天,他说,你脚下的土地和你的民族就是你的根,你为什么不书写你的民族和高原呢?
动机性访谈能够增强患者的自我效能感的原因在于:(1)护理人员将患者的当前行为与期望之间冲突有效扩大,以此引导患者进行自我理性思考;(2)采用开放式的方式和相关访谈技巧增进了护理人员与患者之间的和谐关系,引导了患者理性思考;(3)跨理论模型能够充分理解患者,并对患者改变的动机予以肯定,让患者更为强化改变现有行为的意愿[16-17]。
我陡然伫立,环顾四野,梭磨峡谷和梭磨河变得熟悉又陌生。
有位内地的朋友跟我聊天,讲到在藏区的感动。他说,有一次到阿坝,因为摄影,凌晨三点就上路了。在冬季严寒的高原,车灯突然照见一位僧人独自走在路边,他们停下车,打算载他一程,可僧人拒绝了。他说,他要走着去朝圣,到郎依寺天就亮了。车子驶过,朋友一直不能忘怀,想到一位僧人独自走在漆黑的夜晚,没有任何照明,周遭除了空旷的草原还是空旷的草原,除了黑黢黢的远山还是黑黢黢的远山,是什么信念让他坚持走下去,不禁心生敬畏。
就这样写着,时间也在愉快的创作体验中流逝,我一再尝试用细腻的笔触书写小女人内心的感受感悟,其间也难免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流连官寨的残垣断壁间,想象曾经的金碧辉煌,感悟征服自然和族类的野心,感受在时光面前青瓷般易碎的生老病死、爱恨情仇,以及超越时空的内心的安宁。我想记下那些最具禅心的佛前开放的酥油花,最念旧的火镰,最不服老的普吉,最多情的伸臂桥,最具生命力的水磨房,最懂身体语言的花腰带,最领会惊鸿一瞥的花头帕……
我想更多地记录普通的高原人,让时光慢一点淡忘我们。马尔康街头手持佛珠的族人,在时光和影子中顿悟的益西老人,与风赛跑的小嘉措,被生活磨掉了光彩的俄玛姑娘,从寨子来到马尔康服伺儿孙的阿妣们,嫁到城里白手起家的荞花,寨子里那些命运多舛的娜姆和央金们,出狱的曾拐卖妇女的素晓,还有银匠、养蜂人、唐卡画师、牙医、尼姑、茶堡女人,等等,都成为我诗中的主人。因为阳光,高原上的生老病死、爱恨情仇都布满黄金。
走在清晨的马尔康街头,阳光像只魔手,太阳一钻出山巅,山水和高原人都成为盛满阳光的杯盏,阳光是上天赐予高原人的黄金。阳光下,我想,我愿成为高原的书记员,记下这一切。
大学毕业,我被分配到了 《草地》编辑部当编辑。《草地》是本公开发行的纯文学双月刊,这份工作让我离文学更近了。虽然之后,我从事的工作有时离文学远,有时离文学近,但我一直很享受夜晚坐在台灯下,喝一杯清茶,驾驭语言的快乐,这种快乐是其他任何快乐所无法替代的。就算不写,阅读诗歌也让我感觉美好。读诗,让我感受熠熠的智慧、动人的深情、婉转的叙述……阅读好诗,好像欣赏颗颗露珠晶莹清新的叶面,好像见证丝丝阳光编织金色的天空,好像感悟点点繁星照亮漆黑的夜晚。在诗歌里,我恍惚找到了阿妣讲述的神秘世界。
电影 《冈仁波齐》中有一对阿坝红原的夫妇带着他们的另一个家庭成员——一头毛驴磕长头到拉萨朝圣,女主人为了让毛驴有足够的体力完成朝圣之旅,让它和他们吃一样的食物,并选择自己拉车,除非上坡拉不动车了,才让毛驴帮忙。他们要带它到大昭寺转经,要把它的毛发供奉在大昭寺释迦牟尼佛像前。很多网友在网上留言,讨论他们的慈悲心,讨论他们发自内心的众生平等心。
马尔康的冬季,高原的农闲时节,也经常能在路边看到磕长头到观音桥朝圣的族人。他们双手合十,一次次五体投地匍匐在生养我们的大地上,又一次次站起,夙兴夜寐,一次次用身体丈量大地,丈量与信仰的距离。一天,我的阿尼格西哈姆刚磕完长头从观音桥回来,一脸憔悴却安详满足地告诉我,磕长头磕到后来,就有被风托起的感觉。
仰望高耸入云的雪山,看着昼夜不息,匆匆奔流的嘉绒众多的河流,常常会让人自惭渺小。回望被时光封存的条条茶马古道,只留一两点小土包的婆陵甲萨遗址,那些恍惚可以触及又痕迹全无的时代背影,也会让人倍感孤独。摇动一排排旋转的经筒,触摸村寨中轮回的秘密,也会让人迷茫。在春天,置身嘉绒春耕的盛典,在冬季,吟唱嘉绒葬礼上的经文,又让人一下释然。
行走大地的阶梯,那些神山圣水在传递着怎样的信息?莫斯都岩画,还有那些残存的遗址,我们的祖先通过那些密码,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文字能否活过书写他们的生命,就像那些活过主人的双耳罐?我只管用我的笔拙朴地抒写,就像我们的祖先记下那些密码。
一天天的跋涉,一次次的心灵之旅,我不再满足于记录眼睛看到的高原,而想抒写内心感受到的世界。这种抒写穿越时空,融入了对高原的理解感悟。我想把她抓在手里,却像想把空气抓住,除了不在我手里,她无处不在,这个世界逼近阿妣讲述的世界。某一天,我又开始追求让手中的笔顿悟,智慧表达属于高原和高原人的神秘世界。
因为抒写,我更热爱脚下的大地,以及大地上来往的人们。因为热爱,一扇扇花格窗,一道道心门次第打开。我沉醉于站在尘埃之中,又站在尘埃之上,俯视尘埃的感觉。
因为诗歌,远方来到我的身旁。因为诗歌,我心生阳光。因为诗歌,每一天都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