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贞籍里考辨
司马贞,唐人,字子正,为史记三家注之一《史记索隐》的作者,新旧《唐书》皆无传,据清人钱大昕、近人程金造以及当代学者李梅训考证,当生于高宗仪凤年间,从学于则天后期,中、睿、玄宗之世历任国子博士、弘文馆学士,官止于润州别驾,于晚年完成《史记索隐》的著述,之后不久离开人世,盖卒于开元二十年之后。可见,对于司马贞的生平及任职,前人已有不少论述,并取得了一定的成就,然而对于司马贞籍里,前人仍无专门考证,已有的论述亦多相抵牾,尚无定论,仍有重新探讨的必要。
一、司马贞自言吴人
《史记索隐》与《史记》其他两注《史记集解》、《史记正义》初各自单行,北宋时始“把三家注散列在正文下,合为一编”,三家合刻本便于阅读,故广为流布,现存最早的本子是南宋黄善夫刻本,经商务印书馆影音收入百衲本二十四史中,以下简称“百衲本”。最为通行的是中华书局以清同治年间金陵书局《史记》为底本,分段标点,并充分吸收各家校勘成果而整理出来的一个优秀的本子,以下简称“中华书局本”,而原三家各单行之本,遂趋于消散或亡佚,“惟独索隐有明末毛氏汲古阁覆刻本,卷数仍旧”,“此单行之本,为北宋秘省刊版,毛晋得而重刻者,录而存之,犹可见司马氏之旧”,以下简称“毛本”。
《史记》:吴太伯之奔荆蛮,自号句吴。《集解》释之曰:“宋忠曰:‘句吴,太伯始所居地名。’”《索隐》考之曰:“……此言自号句吴,吴名起于太伯,明以前未有吴号。……而注引宋忠以为地名者,系本居篇曰‘孰哉居蕃离,孰姑徙句吴’,宋氏见史记有‘太伯自号句吴’之文,遂弥缝解彼云是太伯始所居地名。裴氏引之,恐非其义。蕃离既有其地,句吴何总不知真实?吴人不闻别有城邑曾名句吴,则系本之文或难依信。”
上文已提及,中华书局本《史记》是现金最为通行的版本,而单行毛本《索隐》因依陆德明《经典释文》注例,标字列注,不与《史记》原文完全对照,文中未标句读,研读起来,甚为不便,且现存原版单行本数量极少,难为大多数读者所见,因此,一般学者均以中华书局本《史记》为研究底本,毛本《索隐》中“贞实吴人”一说,历久未为重视也就不难理解了。
毛本《索隐》中 “藩離既有其地,句吴何總不知?贞实吴人,不闻别有城邑曾名句吴”与中华书局本《索隐》之“蕃离既有其地,句吴何总不知真实?吴人不闻别有城邑曾名句吴,”实际上只是“贞”与“真”一字之差,“?”标与“知”后还是“实”后的一读之别,然后句意却大相径庭,且直接影响到对小司马籍里的判定问题。那么,两说到底孰是孰非呢?笔者以为毛本的说法应该是比较可信的,原因有三:
毛氏单行本《史记索隐》自重为刊刻以来,所受褒贬不一,然而对其“存古本之旧”多无疑义,卢文弨《钟山札记》更是给予了较高的评价:“汲古阁有单本《索隐》,殊自井然,凡小司马欲以己意更定者,不以入注,附刻于全书之后,乃为善耳。”罗振常在《善本书所见录》也评毛氏单行本《索隐》曰:“汲古阁《史记索隐》,原出宋刻。观毛氏《跋》语,原是大字。行款虽改,而字句未敢轻易。今以世行本《史记》校之,仅一《序》中,其异同已不可枚举,诚善本也。前人注书多用‘也’字,凡唐卷子本皆如此,其后刊本,则多删去。此本亦多用也字,足徵其卷子本上版,尚未经后人删节也。”可见,在保存原书本来满目方面,毛本还是相对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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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中华书局本《史记》三家注虽然是经当代众多专家整理而完成的一个优秀的本子,但是“三家注与《史记》正文合刻之际,为附注于正文百三十篇之下,不但卷帙错乱了,还由于三家注释意重而删落,或传抄板刻出现的讹误错乱,自是势所难免”,“《史》三家注,多异同。其《索隐》之注尤多猥,并有非注而系于注者,读之反足以致疑。”这就使《史记》三家注中产生了许多疑难问题。
第三,对于“蕃离既有其地句吴何总不知贞实吴人不闻别有城邑曾名句吴”的断句亦是解决问题的又一个关键。唐代是我国诗歌艺术的鼎盛时期,文人用语多讲究对仗工整,《史记索隐》虽为史注,然注释语言亦颇为讲究,如果按中华书局本《史记》断句则为“蕃离既有其地,句吴何总不知真实?吴人不闻别有城邑曾名句吴。”显然不甚符合唐人用语习惯,于句义亦有所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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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衲本《二十四史》所录南宋黄善夫刻本《史记》是现存最早的《史记》三家注本,据此可见现存《史记》三家注释的最早面貌,虽然黄善夫刻本《史记》也存在大量脱、衍、误、倒现象,但涵芬楼将其收入百衲本二十四史时,经张元济校订,纠正了大部分讹误,故亦是现存《史记》三家注本中比较可靠的一种。据笔者查阅,百衲本《史记·吴太伯世家》“太伯奔荆蛮,自号句吴”一条的《索隐》注文为“蕃离既有其地句吴何总不知贞实吴人不闻别有城邑曾名句吴”,可见,百衲本《史记》亦作“贞”而非“真”,为司马贞自称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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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司马贞之女居吴
据《浙江通志》记载:“司马贞女,许配董思述,未归而思述讣闻,氏遂绝饮食,卒,两姓構棚厰以纸俑行婚礼,合葬珠湖山。”这里“未归”为为嫁之意,言司马贞女未出嫁而思述亡,于是司马贞女绝饮食而终,两家遂合葬他们于珠湖山。在古代,女子未嫁多居于父母家,可见虽然由于种种历史原因,司马贞本人并不载于吴地方志,然其家眷却居于吴地,此亦可作小司马为吴人之一佐证。
三、唐人常以郡望代籍里
司马贞既为吴人,为什么在《史记索隐》中却署名为“河内司马贞”?这是因为在唐代,文人雅士为了显示自己出身名门望族,以郡望为荣,常常以郡望代籍贯,刘姓的就说其祖出自彭城——汉刘邦的故里;李姓常说其祖出自陇西——唐高祖李渊故里。例如刘禹锡,洛阳(今河南洛阳市)人,自称郡望是中山(今河北定州市),而《旧唐书》本传又说他是彭城(今江苏徐州市)人,盖因彭城是刘姓郡望,《旧唐书》误以之为刘禹锡籍里也。又如韩愈,本河阳(今孟县)人,因唐朝时昌黎韩氏属名门望族,出过不少达官贵人,故韩愈在《韩昌黎集》中多次自称“昌黎”韩愈,以至于后来《旧唐书》亦记载:“韩愈字退之,昌黎人。”《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四九《高常侍集》对高适的籍里作了精深的辨证:“唐书作渤海人,《河间府志》据其《封丘县》诗“我本渔樵孟诸野”句,又《初至封丘诗》有“去家百里不得归”句,定为梁宋间人。然集中《别沂孙》题下又注“时俱客宋中”,则又非生于梁宋者。志所辨似亦未确。考唐代士人多题郡望,史传亦复因之,往往失其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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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有唐一代,文人雅士以郡望代籍里,几成一种风气。河内(今河南孟县)在唐朝为司马氏郡望,出过不少达官显贵,例如司马懿,司马卬等,亦是司马氏发源地之一,由于河内司马氏门第显赫,声名卓著,司马贞为了提高自己的声望低位,增加其著述的传抄度,遂于《史记索隐·序》下自称为河内司马贞,后来史志不辨真伪,以讹传讹,以致其籍里不辨。幸而小司马于注文之中偶有透露,才使今人得以解其籍里之谜。
参考文献
[1]司马迁.史记[M].中华书局,1982.[2]程金造.史记管窥[M].陕西人民出版社,1985.
[3]李梅训.司马贞生平著述考[M].安徽师范大学学报,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