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于尘不以风向定夺——评张海梅的诗
我与海梅仅仅见过一面,还是在沂蒙老区的一次诗歌颁奖会上。她衣着不是花红柳绿,体态不是婀娜多姿,言谈举止也不是莺歌燕舞,属于素面朝天、温文尔雅、内秀外慧的女子,其质朴、深沉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海梅在《素颜,一场大美》中写过“匿于尘不以风向定夺/安于冬不再依赖温度萌动”这么一句诗,好像她的座右铭一样,从中可以解读出她的内心世界、情感特征、价值取向。“匿”在阐释着她不事张扬、低调做人的处世原则。有些女诗人像交际花,喜欢抛头露面,海梅却不善此道,她喜欢在灯火阑珊处思考大千世界和自己的苦乐人生。诗人一般都有浪漫情怀,不屑于尘世的一些鸡零狗碎,而海梅却喜欢在尘世里滚爬摸打,从中汲取创作的灵感,这是她诗歌的底色和背景。“尘”既指尘世,也暗含着人若浮尘的寓意,是对生命渺小和短暂的洞彻。看人脸色、见风使舵有时不失为一种生存智慧,但这是一种庸俗的生存哲学,海梅不屑于此。如果诗人也随波逐流,沦落为金钱和权力的奴隶,那是诗歌最大的悲哀和屈辱。“安于冬不再依赖温度萌动”,在复杂的生存环境面前,海梅既不消极逃避,也不一门心思去寻求依靠,而是表现出对生活的坚守和人格的独立。从这句诗,我们可以推断出一个低调而有思想、追求而有操守,不为外物所动、不为功利所惑的海梅,她的棱角没有被世俗磨平,个性没有被环境消解。她有自己人生与艺术的理想和信念,任何时候都不会“为五斗米去折腰”,不会拿原则和人格去做不等价的交易。她是一粒有大情怀的“尘埃”,一粒有思想和境界的“尘埃”,一粒不看风向不被外力所左右的“尘埃”。这样的“尘埃”在人世不会飘散,她卑微而高贵,外弱而内强,在狂风面前镇定自若,不畏惧,不妥协,永葆生命的独立与自由。她的诗在一点点地印证着我对她印象的判断。
从一些文学报刊和微信平台上断断续续读到海梅不少诗,我感到她与大多数女诗人在写作上也大不相同。女诗人写得最多的是爱情诗,爱情是她们生命的钙,风花雪月是她们最感兴趣的意象,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温柔乡里缠缠绵绵个没完没了。我也很想读读海梅这方面的作品,但只在《断章》中读到这么几句“多想与一个柔情侠义的人长在一起/彼此感受狭窄的干燥/同经年的积雪/一起消融”。不是小鸟依人、情态万千的那种婉约和妩媚,而是苦涩的甜蜜、悲情的美好。她对爱情的憧憬是与喜欢的人长在一起,合二为一,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因而对生存空间的狭窄和生活质量的干燥是有充分思想准备和足够精神承受能力的,更让人感慨的是已经预想到了生命与爱情最终要像雪一样消融这一不可抗拒的必然结局。这种爱有浪漫的遐想,有现实的挤压,更有时间的长度,在情感与理智的处理上恰到好处,是有思想的爱情,有质量和重量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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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梅在青春年少的时候,就想到了白发苍苍的暮年。在活着的时候,就想到了死亡,在她的诗中我读到了大量关于死亡的内容。一般女诗人是忌讳这个字眼的,对死亡充满恐惧避而不谈的,她却神色平静地抒写着,不能不说她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已经洞穿了生命的本质和秘密。哲学上讲“生命是核酸和蛋白质的存在方式”,生命本来就没有什么神秘可言,就是物质的一种存在形态而已。有了这种思想,对死亡的认识就能达到超然的境界。海梅在《落叶》中写到“片片秋叶伏地,轻盈地/我也裹挟在其中”,叶子由绿到黄、由生长到凋落和生命从诞生到死亡有着惊人的相似。诗人说“我也裹挟在其中”,也许诗人置身于落叶纷飞的场景,觉得自己迟早也会像一片落叶离开生命的枝头,因而产生了被裹挟的感觉。诗人没有像孔子那样面对大河感叹“逝者如斯夫”,而是用了一个“轻盈地”,死亡好像舞蹈一样,美丽地回归温暖的大地。在《省略》中写到:“上帝的手指轻轻一点/人生就会省略行走苦难和归宿。”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是被动的,离开这个世界同样是被动的。生命是渺小的,也是短暂的;是坚强的,也是脆弱的,正如苏轼所写“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但我们经历的苦难是刻骨铭心的。死亡有时是一种解脱,这样理解死亡不但不会痛苦,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在《葬礼》中写到“肉体先于灵魂上路/心跳先于体温停止”,逼真地刻画出死亡的真相,揭示出肉体与精神的关系。死亡的标志就是心脏停止跳动,但人的体温不会一下降到零点,这就是常说的“尸骨未寒”,这与人走茶凉不同,再则人活着时的温情也常会被亲人或朋友追忆。“肉体先于灵魂上路”,与走的速度快灵魂跟不上意思迥然不同,暗示着肉体死亡后精神不会一下消亡,会持续一段时间,甚至永恒,精神比肉体更长久,这也是追求精神的价值和意义所在。诗中又一次出现了“轻盈”这个词,还出现了“释然”,强调死亡不是恐怖的,而是优美的,对待死亡不是抗争,而是认可和接受。这不是消极和厌世,而是一种精神的强大和自足。《设想百年以后》在进一步深化这个主题:“闭上眼睛/设想百年以后/欣慰感满足感顿时抹去了活着的苦/到那时/所有的争吵、辛劳、期许都成为一缕青烟/飘飘然/和亡灵发生了无限的默契//世界崭新一尘不染/白云破土而出/蓝天脱胎换骨//一件景泰蓝,一座石敢当/都能留住青山,留住海洋/彼此欣喜/足够”,诗人对死亡重大意义的认识具有辩证法的思想,如果没有死亡,人类将无法生存,世界将不可想象,从另一个角度看,死亡是新生的催化剂,是生命伟大的新陈代谢,与亡灵达成了默契,这种超然无疑是对死亡的赞美。诗人在《一个人的江湖》中写到“骨灰不必装进窄小的盒子深层地入葬/只要有人抱紧轻轻地/撒到有水的地方默念祈祷/追随风的起源”,借死亡又一次表达了回归自然和热爱自由的主题。
我告诉李小树,我离开柳江古镇的时候,许春花已经在那棵黄葛树下消失了好些天。听镇上卖豆腐的女人说,那天赶集散场以后,她收摊正打算回家,远远地就看到有一个粗壮的男人在同许春花拉扯,后来许春花就不见了;又有人说,许春花看见自己的洋娃娃掉进刚开冰的河里,她便奋不顾身跳了下去,后来就再也没有上来。
海梅的诗总的感觉是浅显易懂,但又寓意深刻;贴近生活,但又超越庸常;意象扎实可感,但又充满张力。《藏匿》就是这样的一首好诗,是写欲望的。欲望是人类社会前进的动力,但欲望有时像火,正像诗人写的“胸部长满火焰旺盛、锋利/贪欲和幻想如一只只膨大的气球/无数次地爆破、无数次地坠入、无数次地不可补救”。欲望会把人烧焦烧死,会使人坠落毁灭。诗人把欲望比作气球,准确、形象、深刻,“爆破”“坠”“不可补救”是欲望失控的悲剧性结果,“无数次”强调其严重性,对欲望的反思可以说触目惊心。欲望只是诗人抒写的一个视角,诗人通过这个视角,来透视市场经济时代欲望横流,道德沦丧,人性衰微的社会时弊。庆幸的是诗人没有被欲望牵着鼻子走,没有被物欲横流的世界淹没,而是“自己做自己的救命草/接受所有的苦行和打磨,包括依恋”,这是一份难得的清醒,也是一种理智的选择,自由独立之精神凸显人格和尊严之魅力。海梅也写过一些探索性的诗歌,比如《夜之影》就是比较朦胧的一首,颇具象征意味。“夜”是背景,给人迷惘的感觉;“影”是留在诗人心灵上的阴影。诗歌一开头就为全诗定下基调,“坚持,意味着有时要将牙齿松动”,人们常用咬牙来表达坚持的思想,咬得时间长了牙就要松动,牙齿松动就是坚持付出的代价,诗人不管面对什么困难,一直在坚持做真实的自己,付出代价是有思想准备的。第二节写因“稀薄的空气”,木棉花“放慢了盛开的速度”,以此起兴,述说自己因旧疾复发“呼吸变得更加困难”,隐喻环境的恶劣和生存的艰难。第三节“无处藏身/等候闪电和回声/以及乌云的翻滚和大地的分解/我多像一只被风雨啄光羽毛的小鸟儿/飞在彩虹架空的途中”,“被风雨啄光羽毛”还在“等候闪电和回声”,正是在矛盾中展现诗人的隐忍和期待。最后一节“追寻、查证、续写将隐秘的话题/放大又缩小”,是对人生历程的高度概括,“追寻”是目标信仰,“查证”是排除干扰,“续写”是坚持,“隐秘的话题”,不同的人可以产生不同的联想,一定是负能量的,先是放大,后是缩小,这是诗人走出困境、战胜自我的一个暗示,也是坚持的必然结果。没有一定的艺术素养,是难以理解和意会诗中的意绪和思想精髓的。
更多的时候,海梅用灵魂与自然万物展开诗意和智慧的对话,有时与自然融为一体,达到天人合一的妙境;有时俯瞰万物,神游天地,寄托情思,表达哲理。她的诗情感冷峻,气势雄浑,意象粗犷,充满思辨色彩,灌注着命运的苍凉和心灵的忧思。海梅笔下的自然别的诗人也许早就写过了,但她没有步别人的后尘,重蹈别人的覆辙,落入别人的窠臼,她写得与别人完全不同,角度不同,意象不同,情感不同,思想不同。她用自己的眼光审视自然,把自己的情感注入自然,自然就变成了人化的自然,有情感的自然,有思想的自然,有个性的自然,有社会内涵的自然,自然承载着诗人对人生和世界的独特思考。她写黄河不是用几个形容词简单地去赞美,而是“流着我日夜不安的部分”,完全打破了传统的表达方式,把自己融入滔滔的黄河之中,化为黄河的一部分。诗人为什么不安,我们听听诗人与黄河焦灼的对话就明白了,“能控制一次崩溃,一次轮回吗”,这是一种忧患,是对黄河历史的反思,也是对美好和谐平安生活的祈祷。“接受光照的恩赐源源超过爱情给予的”,自然的恩惠源源不断,超过爱情的给予,这是对自然的认同和理解,但人们往往忽视自然,不珍惜自然,甚至还在和自然对抗,为了眼前的利益去破坏自然,对自然的掠夺最终会遭到自然的严厉惩罚,黄河的泛滥就是例证。诗人呼唤的“控制”,避免灾难的“轮回”,是面对黄河说给人类听的。“午后,走在细雨和悼词之间”,悼词呼应着“崩溃”和“不安”,“细雨”与泛滥的黄河形成对比,是诗人期望的美好和谐生活的象征和隐喻。这首诗具体写了什么,黄河是什么样子的,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但读后感到写了很多东西,诗的背后潜伏着很多东西,能让我们想象到很多东西。写在纸上的是精神层面的,切入灵魂的,不是具象的,而是具神的;不是传统的,而是现代的。黄河是我们最熟悉的河,正面写得再好也不会收到多好的效果,诗人的聪颖就在于认识到这一点,落笔就给人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让我们去联想历史,回味现实,寻思答案。整首诗采取了避实就虚、以虚写实的手法,实的东西是潜在的,用虚的东西可以唤醒、点燃,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高明的艺术手法。
海梅也写有一些相对比较笃实的诗,如有关陶艺的诗,是献给陶艺师李闻雷先生的,厚重大气。其中一首的题目是《润物细有声》,是杜甫“润物细无声”反其意而用之,突出技艺之精湛:“静水深流润物有声/烘焙成火光密封的釉彩/从一粒粒微尘中爆发”,诗人不是用说明文去准确无误地介绍工艺,而是带着情感和精神去写。如果陶艺只是机械地造出的,那不是艺术品,只有倾注着陶艺师精神和灵魂的作品才有生命力。诗中这样描述李闻雷先生“一种悲凉无法融化与消解/似蛹破茧而出,升华/在喧嚣中撩拨云和浪”。《蜕变与涅 》表面上是写制陶的过程,实际是隐喻人生的磨砺和成功的疼痛,诗中写到:“一把土一把泥/惺忪之后是隐忍/留住纯净细腻粘性不离不弃/任你百般雕琢和旋转/内心深处清荷朵朵//被淘洗、拉胚、凉透、装窑/被放进一千多度的炉中锻造/常年淤积的泥沙声泪俱下/在蜕变出膛的时刻/周身的疼痛和凝重/在厚重的收藏证中诉说。”人们往往只看到陶器外表的光鲜漂亮,忽略了经历的煎熬和疼痛,就像看不到成功背后的痛苦一样,也是对认识表面化、片面化、主观化的一种含蓄批评。这首诗虚与实结合得非常好,写实不拘泥,表意不空洞,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在《泥土的对话》中写到“被你攥住的时候/就注定不再流失不再飘泊//我是你想重塑多遍的肉体/也是你想控制的速度和温度”,泥土与陶艺师的对话,是一种拟人的表现手法,既是对陶艺师的倾心赞美,又是在表达一种精神归宿。
诗是语言的艺术,有时候一句好诗就能流传千古,但我至今也不同意“诗到语言为止”的观点。气质和个性、胸怀和境界借助语言能成就一个诗人的伟大。我们重温一下米沃什的《礼物》:“如此幸福的一天。/雾一早就散了,我在花园里干活。/蜂鸟停在忍冬花上。/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占有。/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记。/想到故我今我同为一人并不使我难为情。/在我身上没有痛苦。/直起腰来,我望见蓝色的大海和帆影。”这首诗写得随心所欲,好像一挥而就,没有语言上的刻意雕琢,但其大境界是一般诗人难以达到的。这种境界不单纯是靠语言的打磨能够完成的,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投机取巧能够练就的,而是一个人在长期的人生历练中形成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诗意显现。我不知道海梅喜欢不喜欢米沃什的诗,平时读不读米沃什的诗,但我在她的诗中看到了米沃什情感的影子,闻到了米沃什精神的气息。她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学习米沃什的那种表达方式,而且学得很成功,在漫不经心中把她的人生态度、对待世界的态度微妙地隐藏在诗行中。比如:在《立秋》中写到“时常释放体内的狼/让一种疯狂开始,让另一种疯狂结束/玻璃的明亮将我与世界阻隔”;在《季节的核》中写到“一个在晨钟暮鼓诵经的人/身上长满风雨和雷鸣”;在《暗流》中写到“无论怎样行走/路都是一条变形的影子”;在《雨中,郁郁独行》中写到“光在繁殖一种/更密集的黑暗和屏障”,“从更远处听到风声/撞击房顶,河滩和道路”;在《翻唱》中写到“落日渐渐失去了温度和体积/连同失重的身体一起溶入月色”;在《小村留影》中写到“喜悦和忧愁同一底色”,“被卑微安慰,也被卑微伤害”;在《美意铺成》中写到“面对一棵朝我微笑的向日葵有你便是晴天和饱满”;在《枯叶》中写到“共饮一杯香茶/不问它的沉浮和萦绕/以及雨水和光照的赠与”;在《音色》中写到“随天时一起阴晴圆缺瓜熟蒂落/抑或轻轻叩问你离去的方向”;在《接近尾声》中写到“静静地聆听花开的声音/但却忘记了还有刺的尖叫”……这样的诗句在海梅的诗中比比皆是,我不想去一一阐释这些精美诗句背后无比丰富的内涵,我想说的是没有一定的语言功底是写不出这些诗句的,仅有语言功底也是无济于事的。很多学院派诗人语言关早过了,为什么写出的诗干巴巴,没有水分和营养,这就说明不是语言本身的问题,而是生活阅历、人生态度、人文情怀等诗外的东西在起很重要的作用。读海梅这些诗句,我被她微而不卑、小而不弱、苦而不涩、伤而不悲,超然于物外、放浪形骸、身世浮沉、遗世独立的精神气质所震撼,为她强大而自足的精神气场所震慑。
首先,班级学生人数过多,场景难以控制,课堂纪律难以维持。其次,任务型课堂要求学生进行小组讨论。但由于学生人数众多,教师可能没有办法照顾到每个学生。这种现象可能导致一些学生不积极参与课堂活动。
海梅的诗是她对人生和世界的看法,是她内心世界的自然流露,她“匿于尘”的态度和“不以风向定夺”的个性和风骨贯穿创作始终。在市场经济时代能摆脱功利的诱惑和驱动,保持人格独立和精神自由,这是一个诗人最宝贵的品质,也是一个诗人写出好作品的重要因素之一。海梅在艺术上创新的地方很多,她有罗丹所说的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在司空见惯的物事中能发现别人没有发现的东西,写出了属于自己的黄河,属于自己的落叶,属于自己的江湖,属于自己的暗流,属于自己的时光,属于自己的蜕变,属于自己的隐匿,属于自己的欲望,属于自己的断章,属于自己的死亡。她写出很多属于自己的东西,鲜明地打着她个性、气质、情感、思想的烙印,与别人保持质上的不同。情感不漂不浮,不狂不傲,不妖不媚,冷峻深沉、坚定执着,有一种平凡中的高贵,朴实中的崇高。思想源于现实,又超越现实,清澈而深刻,丰富而独到。她表达一个主题,总有所依托,不是空穴来风,也不像镜中看花、水中捞月那么空洞虚无,但不拘泥于具体物事,能够跳出具体物事做形象的概括。她很少正面去刻画物事,而喜欢从侧面表述,达到曲径通幽的效果。一首诗的文字是有限的,如果它以个性化的手段获得了无限的意义,一定是一首好诗。海梅很多诗就是这样的,被她蓝色火焰的情感点燃后,又无法穷尽她深藏不露的思想。读其诗识其人,识其人有利于更好地挖掘她诗歌的微言大意。海梅的诗歌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学习传统没有被传统捆住手脚,吸收现代诗技巧没有被西化,是发展了的传统,是中国化的现代,达到了一定的艺术高度,应充分肯定。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艺无止境,她的诗还有很多需要提升的地方,比如,在细节上如能精心地打磨,质地就会变得更加细腻和圆润;结构上如能克服随心所欲的安排,形式就会更加完美;在实与虚的把控上更适当一些,意象的明朗度与思想的清晰度就会有所改观。这些确也是不容忽视的,是突破和超越自身的关键点。我殷切期望海梅经过自我的否定之否定后能得到诗坛和社会更多的肯定,迎来属于自己艺术世界的又一个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