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克(连载)
四、牧歌天堂:庄苑
“阿卡迪亚”,原文为Arkadia,词根ark的原意为躲避、避开,后指方舟,adia指灾亡,合并即指躲避灾难之意,引申为“世外桃源”。法国巴洛克画师苏荷(Eustache Le Sueur,1616—1655)于1652年为巴黎的“爱之寓”(cabinet de l’Amour)创作了布上油画《三缪斯》(Three Muses)作为室内装饰,画面表现的即是分别掌管历史、诗歌、戏剧的三位缪斯女神在阿卡迪亚般的理想环境中悠然休憩的情景。16世纪时,意大利诗人萨拉扎诺的《阿卡迪亚》一书被广为传阅,被视作重要的宫苑艺术指导性参考书。萨拉扎诺以诗人的观念作为宫苑建筑的参考,正是为宫苑建筑打开了一条新的致思路径:不宜或不必像讨论狭隘意义上的园林那样,纠缠于“自然”抑或“人工”来讨论宫苑建筑,而应该以“诗意”作为新的切入点;“自然”或“人工”主要关乎宫苑的形式,但“诗意”则关乎宫苑之目的、精神或本质。由此可以说,几何化宫苑与乡村式宫苑,都只是在以不同的形式努力实现着同一个目的。萨拉扎诺的书名《阿卡迪亚》,所指的也正是一个绝对完美的理想中的宫苑经典,一个远古时期与世隔绝的拥有牧歌式生活的理想空间,而宫苑对于人们(尤其是城市人)之生活的意义,正在于它可以为人们提供一个指向这般理想空间的引导性存在。
意大利罗马的蒂沃利庄苑。
然而巴洛克时代算不上是阿卡迪亚般的时代,巴洛克城市也远远算不上为阿卡迪亚式的空间,虽然其中并不缺少阿卡迪亚式的情怀,不缺少指涉牧歌式生活空间的构成元素。庄苑即是巴洛克城市空间中的这种元素。当然,巴洛克时代,人们囿于技术,在自然开发能力方面比较有限,城市或建筑的牧歌化程度其实不会太高;但所谓“牧歌生活”概念可能更多地表征的即是一种生活情怀或情调,巴洛克时代无疑并不缺少这种情调,并且可能是人类历史上迄今最不缺乏此种情调与情怀的年代。当然,这般情调主要还是存在于教廷、宫廷以及贵族范围之内。相对于庄严而威仪的宫殿和教堂这类典型巴洛克建筑来说,突出轻松惬意之氛围的庄苑建筑是一种补充,它所强调的是在神圣教务与世俗公共事务之外与私人生活有关的那部分内容之诸般可能性。
1.意大利
意大利的庄苑建筑主要关注令人之生活如何获得“平和”与“放松”的问题。“阿卡迪亚”理念在这里同样适用,庄苑被视作人工建造的一种“避难所”。根据阿尔贝蒂的理念,庄苑应该是一种艺术组合系统,它所指涉的是一种广义上的屋宇或广义上的园林、宫殿甚至是教堂。在印制于1499年的《波利菲力的梦与爱》(Hypnerotomachia Polyphili)一书中,多明我会修士科罗纳(Francesco Colonna,1434—1527)介绍了一种复杂的垫草设计方法和草木修剪式样,此外还包括对于庄苑小径以及花木与屋宇之间空间关系的规定。这些都为后来巴洛克庄苑的设计提供了不少借鉴,在整个西欧地区传播甚广。
维修是指正确使用人力、物料、技术、检维修制度和资金等资源,对设备或者设备的某些部分进行维护、调整、更换或改装,以确保其能够在规定的性能下运行。
位于梵蒂冈的丽城花园(Belvedere Garden)是17世纪意大利庄苑建筑的典范之一,其露台、坡道、台阶、落座休息空间等元素一应俱全。相对于教宗所居住的宫殿来说,这座庄苑所处的地理位置更高一些,教皇尤利乌斯二世(Julius II,1503—1513年在位)着力于谋求在庄苑与宫殿之间获得最大的通透感与和谐感,最基本的是要将地理落差处理得平和、顺畅,建筑师因此而在两个建筑群之间设计了一个长达300多米的斜坡,成为连接宫殿与庄苑的“桥梁”。
屋宇与草木之间的统合关系,是梵蒂冈在庄苑景观问题上关注的重点。在建筑师利高里奥(Pirro Ligorio,1510—1583)为红衣主教伊波利多(Ippolito II d’Este,1509—1572)所设计的蒂沃利庄苑(Giardini di Tivoli)中,主教的居所位于一座小山之巅,从居所可以看到其周边地势略低处的全部景观,数条藩篱带以纵横交叉的林间路径联系为一体,屋宇与草木之间整体感很强。后来的艺术史家布克哈特曾如此评价蒂沃利庄苑:“一个汇聚了所有优势自然元素的经典杰作,涵义丰沛而隽永,难以为它者所企及。”由艺术收藏家、赞助者、红衣主教博格塞(Scipio Borghese,1577—1633)发起建造的位于罗马的博格塞庄园,则为庄苑建筑提供了新的样式与思路。博格塞对于装饰性灌木元素更加青睐,特别要求种植了大量树木,包括橡树、柏树、月桂树等,并且其整体布局相当规整,但整个地面区域却被划分为不甚规则的几个部分,彼此间缺乏严谨的对称性与呼应感,似乎又意在凸显“人工”之外的“自然”意蕴。
2.法国
法国庄苑总体上给人以几何化的感觉,其最鲜明的代表就是勒瑙特于1667年所设计的凡尔赛宫中的庄苑。但法国庄苑也并非千篇一律地“僵硬冰冷”,路易十五在1750年左右发起建造的一些庄苑就换了风格,他试图以“牧歌”精神再造一个新的凡尔赛。1667—1750年间,发生于法国自身内部的从崇尚“几何化”到青睐“牧歌式”的转变,这接近一百年的时间上的转换,正与两种庄苑风格各自辉煌时期的时间相符合:17世纪时是几何化风格占上风,18世纪时则是田园风格占据主导。
德国的其他巴洛克庄苑建筑还包括:1697年,受普鲁士勃兰登堡选帝侯夫人夏洛特(Sophie Charlotte von Hannover,1668—1705)之邀,设计师勒瑙特的学生戈德(Simeon Godeau)建造了位于柏林的夏洛特堡宫(Schloss Charlottenburg)花园;1728年,设计师吉拉德(Dominique Girard,1680—1738)受时任科隆主教及巴伐利亚选帝侯克莱门斯·奥古斯特(Clemens August von Bayern,1700—1761)之委托,在布吕尔(Bruehl)建造了奥古斯都堡宫殿(Schloss Augustusburg);约二十年后,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Frederick the Great,1740—1786年在位)在距离夏洛特堡不远处的波茨坦建造了无忧宫(Sanssouci)花园,它完工于1744—1764年间,设计师为诺贝尔斯多夫(Georg Wenzeslaus von Knobelsdorff,1699—1753);1753—1758年间,普法尔茨选帝侯西奥多尔(Carl Theodor,1724—1799)发起建造了施威琴根(Schwetzingen)花园,设计者是皮亚戈(Nicolas de Pigage,1723—1796)和佩特利(Johann Ludwig Petri,1714—1794),花园使用了古罗马元素、中国元素和伊斯兰风格元素,综合程度之高,在整个巴洛克建筑世界都是比较鲜见的。
在德国,位于海德堡附近的普法尔茨花园(Hortus Palatinus),是德国早期巴洛克庄苑的代表作之一。它是法国建筑师考斯(Salomon de Caus,1576—1626)在17世纪初受普法尔茨选帝侯腓特烈五世(Friedrich V,1596—1632)之邀建造的。该庄苑最初企划于1614年,考斯对当时意大利、法国等地区的庄苑建筑风格非常熟悉。遗憾的是,整座庄苑在“三十年战争”中几乎损毁殆尽,今日该建筑实体已经荡然无存,只能从考斯为工程所做的设计图纸以及其他绘画作品中得窥其总貌之一斑。建筑采用了当时意大利庄苑中常用的突出了旋转样式的草坪及花圃造型,藩篱、凉棚、水池等基本元素一应俱全,但由于地势原因而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台阶和坡道等元素。普法尔茨庄苑是在文艺复兴风格向巴洛克风格转型期间的德国庄苑的代表,堪与符腾堡和斯图加特的皇家庄苑建筑相媲美,有“世界第八大奇迹”之称。
奥地利维也纳的丽城花园。图为意大利画家柏罗铎1758年所绘风景画。
无论是罗马的博格塞庄园还是梵蒂冈的蒂沃利园林,都为法国庄苑提供了很多参照元素。事实上,早在15世纪晚期,法王查理八世(Charles VIII,1483—1498年在位)就曾延请意大利设计师到安布瓦斯做城市规划。对此,当时曾有评论称意大利“奇迹之花”将在法兰西大地上盛开。至16世纪,伴随着法国宫殿建筑对于景观效果要求的提升,意大利庄苑建筑对法国的影响日渐突出,至亨利四世(Henry IV,1589—1610年在位)时达到一个小高潮。亨利四世拓建了圣日尔曼拉耶(Saint-Germain-en-Laye)庄苑,景致十分精美华贵。
3.德国
1670年,法王路易十四特别发起建造了一座隐居别苑特里亚农宫(Trianon de Porcelaine),其装饰使用了大量来自中国的瓷文化元素,是欧洲第一座突出中国装饰元素的庄苑建筑。路易十四于1715年去世后,路易十五(Louis XV,1715—1774年在位)将特里亚农宫视作最佳隐居所,甚至在其间增建了驯兽园,并着力强化了整座庄苑的田园风格和自然气息。此外,路易十五还委命建筑师加布里尔(Jacques Gabriel,1667—1742)仿照特里亚农宫建造了一座“小特里亚农宫”(Petit Trianon)。1774年路易十六(Louis XVI,1774—1792年在位)继位后,将小特里亚农宫赠与其妻玛丽·安托瓦内特(Marie Antoinette,1755—1793),直至1789年法国大革命爆发,换了人间。18世纪晚期,法国式巴洛克庄苑已日渐丧失其旧日辉煌,取而代之的是英国样式:更加强调“纯粹自然”型的景观价值,更加突出不事雕琢的草木、河流以及土石等自然元素。受此风格影响,特里亚农宫的外部装饰也曾被重新整饬。但大革命之后,特里亚农宫遂成失落之地,直至拿破仑时期才重获整修。
在奥地利,巴洛克庄苑主要集中在维也纳。建筑主要受两个人的影响,一是欧仁亲王(Prinz Eugen von Savoyen,1663—1736),另一个是建筑师吉拉德。他们一个从赞助人和发起人的角度,一个从建造者的角度,共同推动了维也纳庄苑建筑的展开。如前所述,吉拉德本为德国巴伐利亚宫廷建筑师,但1717年左右受欧仁亲王之邀,在维也纳设计建造了著名的丽城花园(Belvedere)。这座庄苑建筑分为上部和下部,两者间所存在的具有一定落差和坡度的空间以一片花木园林相隔相连,令两者看上去相辅相成、浑然一体。庄苑借鉴了不少法国凡尔赛宫的意境,但同时也参考了一些经典庄苑建筑著作所给出的方案,如发行于1709年的阿让维勒(Dezallier d’Argenvilles,1680—1765)所写的文章等。
德国柏林的夏洛特堡宫。
1612年,法王亨利四世之妻美第奇家族的玛丽(Marie de’Medici,1575—1642)下令在巴黎建造卢森堡庄苑(Jardins du Luxemburg)——既是花园又是宫殿。其时亨利四世已经去世,玛丽出于对其故土佛罗伦萨的深深眷念,要求这座庄苑务必充分体现意大利风格。循此要求,该庄苑主要以佛罗伦萨的波波利花园(Boboli gardens)为蓝本而建,玛丽还特意从故土移植来为数不少的花木。
定理6 设内交换群G=PQ,其中P为正规Sylow p-子群,Q为循环Sylow q-子群,|G|=pnqm,则其幂图P(G)的独立数β(P(G))≥q+1且等号成立当且仅当以下情形之一成立:
4.奥地利
17世纪晚期,德国汉诺威选帝侯夫人索菲亚(Sophie von Hannover,1630—1714)委任法国庄苑建造师夏邦涅(Martin Charbonnier,1655—1720)建造赫恩豪森庄园(Grosser Garten of Herrenhausen)。既然出自法国设计师之手,该庄园自然就深富法式风味,但同时也掺入了荷兰风格,因为在设计这座庄园前,夏邦涅本人正好到访过荷兰,尤其对纽堡(Niewburg)、洪拉迪克(Honslaerdyck)和海芦等地有过细致的踏勘。荷兰地区多河道,夏邦涅在赫恩豪森庄园中的河道设计可能就来源于荷兰之行所获得的灵感。法式风格,荷兰灵感,再加上德国本地特质,夏邦涅将这三种元素结合为一体,打造出一种具有德国北部区域特色的庄苑建筑风格。
5.尼德兰
在尼德兰地区,荷兰的海芦宫是“法国风格”和“荷兰特色”相结合的产物,并对德国庄苑建筑发生过很大影响。1685年,后来成为英王的荷兰执政威廉·奥伦治亲王在海芦建造一座花园,其基本精神模仿了法国凡尔赛宫,但重点突出表现了林荫小路元素。属于新教地区的荷兰于1580年摆脱了西班牙的统治,他们对于视觉艺术的看法不同于天主教系统下的西班牙,17世纪中早期,荷兰中产阶层日益兴起,奉行贵族政治理念的他们主张破除传统及迷信,认为虽然对于旧有王权建筑不必完全否定,但也须以新问世的贵族精神去加以改造。
星雨将“石压蛤蟆”“死蚯蚓”“大道曰返”讲给李离听,李离也笑得前仰后合,一边又正色对星雨讲:“颜老师的字雄秀独出,一变古法,兼收汉魏晋宋以来风流,我朝书法名家,没有谁超过他的。字如其人,他格力天纵,神乎其神,难以预测!练百花拂穴手中的‘快雪时晴’‘钟林毓秀’,都应体会书圣的笔意!”星雨听得半懂不懂,只是觉得颜师父的课虽然没什么意思,但这些促狭师兄太有意思了……
6.西班牙
西班牙的腓力五世(Felipe V,1700—1724年在位)是法王路易十四之孙,从小在凡尔赛宫长大,对法国庄苑建筑风格极其熟悉。18世纪初期,他在西班牙的塞戈维亚附近发起建造拉格兰崖(La Granja)庄苑,这是一座位于千米高度山地之上的庄苑建筑,其整体格局和细节特征都以法国凡尔赛宫为蓝本,但由于地域空间所限而压缩了规模。类似的庄苑还包括位于意大利那不勒斯的卡塞塔宫(Caserta),腓力五世之子查理三世(Charles III,1759—1788年在位)于1734年获得那不勒斯和西西里王位后即买下这座庄苑,下令在原有基础上建造一座豪华庄苑,以表达他对西班牙故土的眷念之情。
一群幼儿园的孩子在海边玩耍,突然出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一个男孩脱下短裤,用手将短裤上的水拧干,其他男孩、女孩纷纷效仿……面对如此“尴尬”的一幕,年轻的班主任不知如何是好。正当他准备大声制止时,拧干水的孩子又把短裤穿上了,继续嬉戏,沙滩上的人根本没有在意这一幕。班主任十分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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